2022年第一季度，由于疫情等因素的影响，全国美术馆行业仍旧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在传统的认知中，作为承担保存、展示艺术作品及教育、研究等功能的空间，美术馆行业极其依赖线下体验，但由于疫情反复，不少美术馆遭遇了生存困境，活动改期、临时关闭甚至倒闭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是，危机之下也诞生了新的机遇，在做好常态化疫情防控的基础上，美术馆行业群策群力、积极寻找应对危机的办法，不断探索新的模式、新的可能。越来越多的美术馆采取限流线下活动或“云上”发力的方式，努力维持着美术馆正常的运营，承担起特殊时期满足大众文化需求的责任，用艺术的力量抚慰人心。
美术馆行业呈现运营新局面
挑战中蕴含机遇，纵观美术馆行业在2022年第一季度的运营状况，在仍然严峻的疫情形势下，46%的美术馆选择了继续开馆，此外，美术馆行业还呈现出了在变化中求生存、谋创新的新局面。数据显示，17%的美术馆通过“半开放”的方式来突围，采取“闭馆不闭展”的线上半开放以及拓展自身职能的线下半开放（如学术沙龙、工作坊等方式）两种方式，其中尤以线上半开放的形式最为活跃与多样。
例如，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依托专业的师资团队，在日常的教育教学活动中开展了“虚拟策展”课程，给学生们提供了不受场地与时间限制的实践机会，并且克服了策展实操训练中存在的艺术品与文物运输风险大、成本高以及优质资源稀缺等问题。同时，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从2020年起便开始探索将毕业展移至线上“虚拟展厅”，展厅以3D虚拟的形式全方位地还原展馆，可供毕业生直接以1∶1的比例搭建虚拟美术馆进行布展，并为每个毕业生的作品设置了超链接，供观众自由地转发宣传自己心仪的作品。虚拟美术馆线上3D展厅的开创之举极大地扩大了受众范围，缓解了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使优秀的作品冲出了时空的限制，走入千家万户，更好地发挥了艺术机构自身的社会效益，向社会美育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尽管2022年第一季度我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延续恢复性增长态势，但疫情的冲击还是使诸多小微型美术馆陷入倒闭、资金紧张的困境。这些美术馆有的规模较小，有的处于起步阶段，在艰难维持运营的困境下，没有足够的人员和资金举办半开放活动，只能关闭。同时，艺术欣赏存在着“在场性”问题，现场欣赏艺术作品时，观者与艺术作品之间所产生的审美关联始终无法被互联网所取代，不论是对作品色彩、材料、纹理、尺幅的感知，还是实体空间所营造的直面艺术作品所带来的视觉震撼，目前都无法完整地从数字化的线上形式中获得。对此，一方面多地政府提供了诸多必要的帮扶政策，以缓解小微型及初创文化企业的困境；另一方面，艺术从业人员更是以己之长创作与传播紧扣时代、打动人心的优秀作品，做到线下观展充满视觉张力，线上欣赏同样震撼人心，以艺术的方式展现美术馆行业的抗疫力量。
美术馆争相开拓线上新空间
今年3月底，上海疫情形势严峻，美术馆线下活动大规模关闭，但是点开许多上海美术馆的微信公众号，都能看到“闭馆不闭业”“云游艺术馆”和“以艺抗疫”等线上活动举办的通知。相较于线下半开放的形式，线上活动更具灵活性与多样性，能通过较小的成本获得更多的受众，因此81%的美术馆在面对疫情冲击时倾向于采取线上半开放的应对措施。就线上信息渠道而言，微信公众号、官方网页有着群众基础大、功能简洁的特点，因此成为多数美术馆线上营业渠道的优先选择。
美术馆的线上活动也经历了从同质化走向差异化的过程。初期美术馆的线上活动往往较为类似，多以线上展览的方式进行美育工作，之后随着经验的不断积累，活动形式不断丰富，出现了包括大咖讲座、线上工作坊等新方式。目前，线上展览仍占所有线上活动的61%，其形式主要包括：虚拟展厅为媒介的线上展览、通过公众号或官网推文展开的页面展览，和通过媒体平台发布讲解员录制的导览视频。注重知识生产的大咖讲座、学术论坛课程占比为20%。提倡美育互动体验的线上工作坊占比为13%。其他线上活动类型诸如读书会、线上商店等占比为6%。
美术馆对于线上活动的选择，需要结合其自身优势与文化，方能持久经营。
民营美术馆展现新活力
相较于公立美术馆，民营美术馆在疫情状态下展现出了更强的生命力和活跃度。民营美术馆正常开放的比例为52%，公立美术馆正常开放的比例为36%，民营美术馆的正常开放比例高于公立美术馆，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新时代民营美术馆应对危机的积极态度以及抵抗风险的坚定信念。
随着国家经济文化建设的不断完善以及人民文化需求的不断提升，近年来，民营美术馆的发展态势较为活跃。以今日美术馆为例，作为中国第一家民营非企业公益性美术馆，其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力求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民营美术馆的发展道路。疫情期间，今日美术馆一直努力保持本馆的活力，以展览为核心，开发出多样的艺术活动，比如举办青年艺术家现场讲座，邀请知名人士来到美术馆，探索艺术展览的跨学科融合，由此引发观众对于艺术的兴趣。今年3月，今日美术馆举办了设计大师加塔诺·佩谢大展，并由此研发出一系列诸如“亲子周末”和“艺术工坊”等有趣的线上线下活动，为中国的美术教育和艺术文化普及贡献了民营美术馆的重要力量。事实上，疫情期间以今日美术馆为代表的众多民营美术馆都在努力拓展线上线下活动的新方式，以艺术和展览服务社会，展现了民营美术馆的抗疫之力。
民营美术馆相较于公立美术馆缺乏政府资金扶持，需要依靠自身运营来维持生计，因此民营美术馆有着更为积极的经营态度，一部分营利性美术馆在疫情之下面临着与国内中小型民营企业相似的处境，因此会尽量争取保持开放状态。
疫情的冲击是一把双刃剑，在带来巨大危机的同时，也蕴含着转机，促使美术馆行业积极探索新的模式、新的可能来拓展服务形式、扩大受众群体、不断拓宽其自身场域和职能的边界。希望我国美术馆行业在危机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同时加速完善行业数据、拓宽自身业务，积极以“艺”战“疫”，充分发挥教育职能，实现自身社会效益，推动整个社会更加知美、懂美。
（本文由中央美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院长余丁教授带领课题组完成，课题组成员包括：李画、刘云柯、罗在实、李秦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