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g Gallery+Projects 荣幸宣布,将于2022年9月24日推出艺术家刘芝杏个展《细小的呼吸》,呈现艺术家近年来的绘画作品,展览将持续至2022年10月23日。
鸭子背上的水
自述:刘芝杏
“我注意着阳光射入静静办公室带来的难以察觉的影响,足足有好一阵⋯⋯我是消逝时光的囚徒!只有囚禁者才会有一种观察蚂蚁者的勃勃兴趣,才会对一道移动的阳光如此注意。”
细小的时间存在的形状、循环流动的永恒、碎片一样闪动的瞬间、时间空间的缝隙、隐约消逝又闪现的光⋯⋯
瞬间的状态和相对的永恒,是让我着迷的一组关系。
在法国读书时,我做了一组名为“Éter-Instant”的绘画作品。我将博物馆里陈列展品的底座单独抽离出来,上面陈列的并非古典雕塑,而是一个小肥皂泡。对于我而言, 底座的形式和材质代表着雕塑的相对永恒,而恰好落在上面的即生即灭的肥皂泡即是雕塑的绝对瞬间。在纪念碑与肥皂泡当中,我追求的是一种极端的、理性的冲突感。
这两年的创作仍然在这个议题上继续,但逐渐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元素,变得越来越“日常”。从冰冷坚硬的博物馆大理石底座里跳出,将时间放到日常当中,也能得到关于自然永恒和无限宇宙的启示。将日常细微的褶皱拉开,随处可见生活里藏着永恒与瞬间。
我画人体柔软的皮囊:半透明的人,在水里的人。它们被我放置在不朽的、然而正在消逝的⻩昏的光里。水珠似在滑落,也像悄然定格,似乎有一种消亡和凝固之间似有非有的联结,一种隐约而顽固的脆弱和无常。此时此地发生一切,一个瞬间也涵盖了过去和未来。
我画珍珠。它有朦朦胧胧的光泽和对周围虚虚实实的投影,看不真切,说不明白。它怪诞地出现在似乎完美的位置,如同呼与吸一样契合。我总觉得珍珠和牙齿很像。肉体消逝了,但它们仍然可以保存上百年:它们都是相较于⺟体——人或牡蛎,存在时间更久的东西。
水珠则是另一个对立面的象征——蒸发、消散、流动、不稳定。就像鸭子背上的水一样留不住。
艺术诞生之初就类似于纪念碑,通常是一个具象的物件来证明和记录一段历史或生命经验,或以隐喻的方式阐释事件或观念。珍珠,水珠,人体。柔软的皮囊,置于其上的珍珠水珠; 坚硬不朽的大理石底座,漂浮其上的即生即灭的气泡,都是我用来隐喻时间的道具。它们与契里柯画中停滞的时钟描绘凝固的时间、与玛格丽特《光的帝国》中黄昏和正午天空的并置,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即是对时间存在的解构。意象的并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使它们获得象征性的生命,是绝佳的对有限生命和无限宇宙的隐喻,是对时间和存在的静观。
不朽的、瞬间的;建立的、倒塌的;或虚的,或实的。我们因空间而存在,因时间而消逝。
世间一切,总以一对矛盾的对立同时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