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平的艺术大多是源自关于记忆问题的思考,如果历史是某种整体化的记忆而记忆不过是大量碎片化的历史,那么苏新平的图像就正好处于两者之间:支撑他作品的基础是那种普遍的、秩序化的公共历史,而他又不断尝试着用个人记忆去冲撞、剌激历史的幽微之处,以抵御吞噬任何个人感知和记忆的巨大的历史黑洞。
在苏新平众多人物肖像中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一种人,即仪式中的人,无论是在某种内在秩序中生活的牧民丶牲畜,还是在物质和资本趋动下躁动不安的人群,甚至一个手势,都被他戏剧化地定格成某种高度紧张的片断,在一个快速的时代里,他尝试着用画面降低这种速度,甚至企图使它们在瞬间中凝固起来,就像一种仪式、一个默剧舞台或是一段动态的影像截屏。最后,这种历史与记忆的冲突被他带入到超历史的风景之中,使风景也具有了这种人般的仪式感……但这时的风景已无法回到早期的宁静,而像是一种万劫不复的宿命。在被他自己称为“心象风景”的系列作品中,图像如同作品标题一样被高度抽象化,并被赋予了一种音乐性的节奏,风景在这里作为一种新的喻体具有了另一种启示性的意义:它们从远古中混沌的火的意象一直到现代人的梦魇幻觉。
在苏新平的艺术中,个人时间与历史时间的关系不仅体现为内在与外在的抗争,还体现为现在时间中的“我”与过去时间中“我”的循环往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