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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在瓦甓——论吴昌硕篆刻鸿蒙之境(一)

        作者:方建勋2015-01-04 08:57:27 来源:荣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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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昌硕(一八四四—一九二七),浙江安吉人,原名俊,一名俊卿,初字香补,中年以后更字昌硕,亦署仓硕、苍石、仓石、昌石,别号缶庐、老缶、老苍、苦铁、大聋、石尊者、破荷亭长、缶道人、五湖印匄等。吴昌硕是中国艺术史上为数不多的诗、书、画、印全且精的大家。所精诸艺之中,篆刻艺术最为杰出。他曾自谓:“人说我善作画,其实我的书法比画好,而我的篆刻更胜于书法。”其篆刻影响深远,为“吴派”篆刻宗师。

            吴昌硕 鹤身

            一 鸿蒙境界印上造

            吴昌硕有《刻印》一诗,其中有句云:“……兴来湖海不可遏,冥搜万象游洪蒙。信刀所至意无必,恢恢游刃殊从容……时作古篆寄遐想,雄浑秀整羞弥缝。山骨凿开混沌窍,有如雷斧挥丰隆。”吴昌硕这里提到,他的刻印是“冥搜万象游洪蒙”。何谓“洪蒙”?“洪蒙”即“鸿蒙”,语出《庄子·在宥》。庄子通过求教者“云将”与悟道者“鸿蒙”之间的对话揭示了“鸿蒙”的义涵:“堕尔形体,黜尔聪明,伦与物忘;大同乎涬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知;浑浑沌沌,终身不离。若彼知之,乃是离之。无问其名,无窥其情,物固自生。”“鸿蒙”,成玄英疏:“元气也。”庄子所推崇的元气本初—“鸿蒙”与老子对道的容状很相似:“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老子所主张的恍兮惚兮、浑然一体的本初状态,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初始之境。所以,鸿蒙之境是元气未分的“大朴”之境。

            吴昌硕 老苍

            鸿蒙之境大略有这几个特点:一、元气未分,二、浑然一体,三、缥缈恍惚,四、广大虚廓。这四点是彼此牵连的,因为元气未分,故所有的一切都混成一体;有元气则是有物象,但未分,故物象尚不明晰,因而是缥缈恍惚;浩浩宇宙尽是元气,所以广大虚廓。这样一个淳朴混沌的鸿蒙之境,可以作一个理想的精神栖游之所。艺术本从艺术家的心灵流出,如果心灵有此一种审美的理想,便可借助于艺术的形式来实现。

            吴昌硕 伯廉

            是故,吴昌硕常以“鸿蒙”来论艺术,其画梅诗有道:“老梅夭矫化真龙,怪石槎丫鞭断松。青藤老人画不出,破笔留我开鸿蒙。”题《何子贞太史书册》道:“但愿蝯叟入梦兼鲁公,正气充塞鸿蒙中,何难绝大手笔驱蛟龙?”所以,吴昌硕的刻印,就是要“冥搜万象游洪蒙”,如其自用印“缶庐”。缶庐是吴昌硕之斋堂,亦是其理想中的鸿蒙之境,心灵在此中可以安顿、可以畅游。“钝刀入石破鸿蒙,高弟传灯数让翁。”吴昌硕的一把钝刀走在石上,石亦不仅是石,而是开天辟地;破也不仅是刀落石碎,而是在鸿蒙之中体味游刃的愉悦了。

            吴昌硕 廖天一

          二 造就鸿蒙之境的手法

            (一)朴茂之书入印

            一般论印,论到印中之“气”时,常以“清”与“浊”相对,主张印须有清气。吴昌硕印章中的气,却不可以“清”或“浊”来论之。吴昌硕追求的是元气未分时的自然浑沌状态,故尚未有阴阳清浊之分,阴阳清浊仍是在浑成一体之状态,也就是老子说的“有物浑成,先天地生”的大朴状态。“浑”是元气的基本征示。吴昌硕篆刻中的气不是浑浊之浑,是浑朴之浑。

            吴昌硕 吴俊长寿

            许多论者也能看到吴昌硕印章的这一在气味上的特别之处,所以往往以“浑厚”或“浑朴”来论其篆刻:“吴氏身兼众长,印名第一,印格清删字古,纯宗秦、汉法,别具风格;其魄力宏大,气味浑厚,丁敬身之后,一人而已。”“吴俊卿继叔之后,为一时印坊盟主。其气魄宏大,天真浑厚,纯得乎汉法。”“古雅浑朴。”吴昌硕的篆刻之能有浑厚之气,与其以书入印有关。吴昌硕擅篆书,尤其是对石鼓文,浸淫数十年,一日有一日之境界。事实上,吴昌硕的临石鼓文与原书的面貌与气质都有很大差别。石鼓文原书是平和秀雅,到了吴昌硕笔下则是雄浑朴茂,气足力劲。晚清以篆书名家者,若吴让之、赵之谦、杨沂孙、吴大等人,各有千秋,但是就气味之雄浑而论,则首推吴昌硕。

            吴昌硕 质公

            吴昌硕刻印,以此种雄浑之书入其印章,所以其印章遂有了浑厚气味。吴昌硕篆刻颇得封泥印、烂铜印之趣,深入其中,独探神韵。这一类印章,貌相残破,由于自然力的作用,一方面显得古意盎然,但是另一方面印文文字也因残损而显得笔力孱弱无劲。吴昌硕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形貌上他拟封泥、烂铜之“朽烂”,但是在其印文篆字的线条方面,则突出了线条的遒劲有力。无论如何“朽烂”,印章篆字的浑厚气盛丝毫不减。如此,则既得了古朴之气,又得了茂盛之气。

            所以我们读吴昌硕的篆刻,如“石人子室”“老苍”“鹤身”等印,虽然残破甚多,但是元气淋漓,真力迷满,给人一种“菊残犹有傲霜枝”的苍劲与老辣。然而,吴昌硕将纸上书法的浑厚朴茂移入印石,并不容易,因为挥毫于纸与刻刀于石,二者之苍莽朴涩,古意盎然,绝无锋芒毕露之感。显然,若是以锐利之刀则难以达到。所以,吴昌硕使用比一般刻刀略钝之刀。吴昌硕刻印用刀,冲刀法与切刀法结合,因为刀略钝,所以即使淋漓痛快的间有很大差别。吴昌硕的另一独特手法是使用钝刀。

            吴昌硕 窥生铁

            (二)钝刀

            刀与笔的最大区别是,前者锐利,后者柔和。但是,不论是使刀之篆刻还是用笔之书法,都讲究力,无力则弱。前人论书法用笔,主张“如锥画沙”,这是希冀笔毫上能有刚健之力;论篆刻则主张“使刀如笔”,这是追求奏刀的刚中有柔。因为刀性的锐利与刚硬,想刻出劲健的效果非难事,但是也正是因为刀的特性,它在呈现刀味的同时,也极易露多藏少,新味多古味少。这对追求浑朴气味的吴昌硕来说,更是一种困难,因为吴昌硕的印章书写的笔意感很强,冲刀法,到了他的印章,也显得含蓄浑融。其“吴俊长寿”“窥生铁”二印,刀锋似乎深沉印石;“廖天一”一印,线条较细,但刚健遒劲。吴昌硕刻印以冲刀为主,冲切并用,虽刚健痛快,但是沉厚温和,锋不外耀。在明清印人中,论气力之大,无过于吴昌硕者;气力如此雄强,却又沉潜含蓄,亦只有吴昌硕一人。

            如此独特深厚的艺术内涵的生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发挥了钝刀之性。正因有钝刀之助,才使他得以在篆刻中尽显现与圆浑朴厚之气。

            吴昌硕 石人子室

            (三)印面浑成

            吴昌硕的篆书,吸取了金文书法的章法。金文书法的章法,不同于后来的东汉隶书与唐代楷书碑刻,后者往往体现的是整饬之美。金文书法章法的布局则是任其大小,错落有致。米芾曾说:“书至隶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动圆备,各各自足。隶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吴昌硕写篆书,充分体现这种大篆古法的天真自然之趣。我们看吴昌硕的篆书,字大大小小,行与列也无明显间距,但是在整个布局上团结一体。不仅是篆书,其隶书也具有这种“各随字形大小”的整体之妙。吴昌硕刻印也同样重视章法的整体效果,他说:

            “在一方印章中,一字有一字的章法,全印有全印的章法,而每一个字的章法又必须服从全印的章法,绝不可脱离整体而自行其事。”

            正是因为吴昌硕在章法布局上善以整体为先,所以使观者在初读其印时就有一种强烈的整体印象,而不是局部或单字首先进入观者的视域。吴昌硕对方寸印面的布局,也如同他绘画的布局,何处虚,何处实,何处留白,何处着墨,都须用心考虑。也因此,其印具有很有的画面感。这也可以从其“破荷”印、“平平凡凡”其绘画中窥探一二。虽然一则画、一则印,但在章法布置方面,整体的疏密虚实,非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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