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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画存象”牛最“美”

        作者:吕国英2021-02-09 07:52:15 来源:中国艺术报

            千百年来,世人心目中的牛,是神牛、是仁畜、是金牛、是佛牛,人们圣牛、尊牛、敬牛、珍牛、爱牛,不仅举在头顶、立在心间、牵于手上,还绘于画中、请在殿堂。这就是为牛写形绘貌、驻画存象,以艺术的形式与途径,体现与表达对牛的特殊情怀,也将牛的文化符号带进艺术美的殿堂。

            古人以牛为题材的艺术创作,与古人的生存、生活密切相关。追根溯源,其滥觞应在远古时代。从遗存的历史痕迹与相关文献观,原始人类出于狩猎、模仿或游戏等动机,有关牛的“作品”往往是刻于居住洞穴的石壁、崖岩之上。严格意义上说,兹尚不属于艺术创作。

            真正属于艺术创作的牛作品,最早见于三国时期的著名画家曹弗兴。据文献记载,其有《三牛图》传世。早期画家中,有牛作品传世者,再就是六朝梁武帝时期的陶弘景,其画《二牛图》 ,一牛首戴金笼头,被人前牵后赶;一牛悠闲水草边,饮水食草信步悠然。用以回答谢绝梁武帝请出为官的好意,传为千年趣话。到唐宋以降,以牛入画成为风尚,画牛名家代有辈出,画牛名品时有呈现。比如,唐宋时期的韩滉、戴嵩、李唐、韩干、李迪、阎次平等,元明时期的赵孟頫、郭诩、戴进、张路等,清代时期的石涛、蓝涛、杨晋、高其佩、任伯年等。进入近现代,尤其是当代以来,既出现了一些兼画牛画的大家,也有一些因兼画牛而以牛画立名的画家。比如,徐悲鸿、张大千、齐白石、李可染、范曾、黄胄、刘奎龄、吴作人、贾浩义等。

            说牛画,不能不谈《五牛图》 ,此画由唐代著名画家韩滉所创作,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是少数几件唐代传世纸绢画作品之一,也是韩滉唯一传世作品。 《五牛图》的确“名副其实” ,画中五牛从左至右依次排列,既各具状貌,又姿态各异。从毛色上看,五头牛中,有三头为黄色,一头为黑白花斑,另一头为黑褐色;从形貌上观,五头牛皆为立图:一头为左向侧身立图,一头为右向摆首半侧身立图,一头为前向正位立图,一头为左向昂首侧身立图,一头为左向俯首侧身立图;从神态上察,一头系红络、表情庄重;一头投足摆首、情态悠然;一头举目欲行、轻松自在;一头昂首耸肩,如待笃行;一头矮丛搔首、闲步信然。通览整个构图,五牛之间几近等距,除最后一头颈部近处有一低矮树丛外,再无其它景衬,因此,每头牛之画面均可独立成章,具有完整的视觉感受。据文献记载,这幅《五牛图》一经创作完成即引发收藏追捧。北宋时,曾被收入内府,宋徽宗题词签字。宋遭元灭之后,这幅画被书画大家赵孟頫收藏,其如获至宝,留下了“神气磊落、希世名笔”的题跋。至清代时, 《五牛图》被“征召入宫” ,成为乾隆皇帝的珍爱之宝。清朝末年,该画被转到中南海瀛台保存。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这件稀世珍宝落入外国人之手。上世纪50年代初,《五牛图》出现于香港拍卖行,底价标注10万港元。遵照周恩来总理“不惜代价,抢救国宝”电报指示,在新华社香港分社机智、高效、出色的运作下,这幅画得以及时撤拍,最后以意想不到的6万港元的低价购回,连夜转送北京。如今, 《五牛图》就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五牛图》被称为“镇国之宝”,因为其早已不是一幅画,而是一段历史、一种象征、一介载体,这段历史是盛唐的见证、审美的象征、文化与艺术的载体。

            从古至今,历代画家为牛立象存画,或以牛造像,或以牛写景,或以牛叙事,或以牛寄情,或以牛喻意,或以牛铭志。韩滉的《五牛图》、戴嵩的《斗牛图》、张录成的《百牛图》等,就属典型的为牛写真、造像:牛者,大物也,或闲庭信步、悠然自得,或霜天竞由、以抵称王,或任由天性、浑然天地。赵孟頫《寿春令留犊图》就是典型的以牛叙事:寿春令上任时驾黄牛,离任时留一犊(黄牛所生)。石涛的《对牛弹琴》就是以牛寄情:“世上琴声尽说假,不如此牛听得真。”知音难遇有寄托,牛声一呼真妙解。陶弘景的《二牛图》,就是以牛铭志:宁愿乡野悠闲百姓,岂愿朝廷“带笼”为官。周臣的《宁戚饭牛图》、张路的《老子骑牛图》 ,是为以牛叙事:宁戚叩角而歌“觅”知己,老子沐紫驾牛走西域。李可染的许多《牧牛图》,大都为以牛写景:孺子卧大物,田园醉牧笛……

            历代画家名家,为牛留下了诸多艺术形象, 《中国牛文化千字文·驻画存象篇》将艺术史上画牛大家,几近作了梳理:

            “史乱着绘卷/近以丹青离/韩滉描娴熟/线粗阔彰肌/戴嵩赢学技/泼表犟牾戏/次平妙能工/僻壤赏闲憩/郭诩恣情挥/潇洒寻意趣/苦瓜遇知音/画境吐心秘/悲鸿童幼引/淡墨喜甜蜜/吴公净奔牦/绝尘逐湛寂”

            以牛入画,代有笔墨,时出名作,是牛之造化所示物,为人之审美所呈象,承载着牛精神的喻示与象征,也寓意着牛文化的光大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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